给张晏斌先生的一封信
时间：2019/6/25 0:04:14 来源：我爱写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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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斌兄：
那年在陕西坡底收到您的大著《张晏斌散文随笔》，我这个在黄土山村打工的他乡游子，一看是本“家乡人说家乡事”的书，如获至宝，一口气把它读完；不过瘾，从头再读……所谓“久旱逢甘雨，他乡遇故知”，不过如此也。对大著前面部分记录先生童年和少年时代在家乡生活的篇章，我反复阅读，已记不清遍数，仿佛这些文章都是专门为我而写的；或者说，这些文章，说出了我多年郁结心头难以一吐为快的话，写出了我多年想写而又缺乏才力写的文字。读着先生的文章，童年、家乡的一件件往事，一幕幕图景，都从遥远的记忆深处被唤醒，被激活，纷至沓来，萦绕心头，使我怅惘，使我陶醉，使我伤感，使我忘情，如痴如醉，如梦如诗，勾魂摄魄，不能自已。于是，借着先生的文思，由着自己的性子，利用先生大著书眉篇末的空隙，挥笔洒墨，信马由缰，辨乡音，发议论，忆往事，哭逝川，抒感慨，赋歪诗……横涂竖抹，墨迹斑斑，真个是恣情纵意，尽兴方休。只是未加细察，即把这本凝结着你我二人思绪和友情的书寄给了先生，屈指已历四年。后来虽在傅义桂先生府上与先生晤面两次，但来去匆匆，未蒙诲正，心中惴惴久矣！今将前面部分（P1—P92页）攀附在先生大著边上的文字摘要整理，打出清样，献给先生雅鉴，祈望不吝赐教。
尝闻郑板桥有联云：“搔痒不着赞何益，入木三分骂亦精。”先生大作，皆荣登中央、省市级大报名刊，嘉奖连连，何欠我等微末野老一二赞语？再说，我无意也不屑为人“搔痒”，自然不担心“搔痒不着”的尴尬；如有赞赏，也是心灵共振，出自肺腑，实话实说；但有批评处，亦随心而发，直来直去，不懂修饰；或有苛责求全大不近情理之处，皆缘爱之深也，其心可悯，万望海涵。
因为我们在同一个时间，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，又在同一片蓝天下，读的同一本书，做的同一个梦，所以你的童年既是属于你的，也是属于我的。但我们的童年时代却是属于共和国整整一代人的。你把它写出来，就写出了这一代人的历史。我的批注和联想仅仅是为你记录的这段历史作证，好比在艺术字后面的加点阴影，为的是增加它的厚度和立体感。先生说把“老家那面墙”上的密密麻麻的字连缀起来竟成了家乡的编年史，可谓真知灼见。但如果把诸如先生这样的文章收集起来，不也至少是共和国通史的第一手资料么？刘少奇那人曾说：“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”。我想接下来的潜台词应该是“要不然……”省略号所省略的话，刘当时不敢说，不便说，现在也不必说了。但这位倒透了霉的国家元首在失去自由时的喃喃自语，究竟是阿Q式的自慰，抑或是屈子式的牢骚，还是真那么回事儿，我到现在还琢磨不透。那就闲话少叙，讲点实际，还是期盼着什么时候我们能够“一壶浊酒喜相逢”，在夕阳红的余晖中重温童年旧梦吧。
专此布达，即颂大安！
刘玉霖 2004年5月于金陵仙鹤山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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